九十年代中叶正是军工企业最不景气的时候,艰难到双职工家庭不得不使用积蓄才能度日,所以我的大学念的很苦,每月只有五十块钱的零花,这还是外婆给我的,而且还选错了专业,几门数学课程念得我苦不堪言,但是这苦很有滋味,打工赚钱,读破万卷书,与青梅竹马的女友一起畅想我们的未来。 坦率的讲,按照我的成绩不能算大学毕业,高数以及运筹学,统计学……等等的课程,成绩单都是个位数。但是我学会了更重要的东西,对真理的渴望,对丑恶的憎恨,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爱永恒的责任。 也许大学没有将我变成一个博学的人,但确实使我成为一个人格健全的人,我也许无知,但我并不无良。 我认为,大学生活如能够给予一个青年与同龄人朝夕相处,抵肩磨砺的机会,即便这种磨砺的结果要看个人天赋,那么这几年时间便是值得的,至于文凭,引用卑斯麦的名言“只是一张费纸”。
不过,在我的大学时代,自费完成大学四年学业的花费是一万元,我的女友便是如此得到的学位,这约为一个企业中层干部月入的十四倍,而今天,母校公费生的学费也是这个数目的两倍。我的一个在北外做讲师的好朋友,七年前读硕士的学费是六千元,而04级同专业的表妹则是涨了两倍拐弯,而今年入学的则涨到一万八千元,费用涨了三倍。
我曾向导师请教过恒准学费测算的问题,老头子长叹,既而黯然。虽然我的学力很不成器,但是对于一类院校每位学生一年六万的费用仍旧无法理解,虽然这个数字一降再降,最终得出的结果是——不发达省份普通本科年费用约为五千元,即便是这个数字,一学年为三十六周,日均费用约为三十元,如果一个班级的人数为三十人,大约可以冲抵十位教师的薪水。 如母校,本科生,研究生总数为三万人,教授三千名,如除科研经费外的一切费用全部自理,那么得出的结果是,学校可以略有赢余。 这样计算的基础是,事业单位隶属公共资源,本身不以赢利为目的,其建设费用来自国家税收,其运营费用来自公众。
但这种计算方式本身就有巨大的缺陷,教育与剧院,体育场,官邸以及行政费用是截然不同的,甚至与医疗,保险这些公共资源也不能类比,因为教育机构的产品不但标志着当前生产力,同时也关系着未来的生产力发展程度,乃是一个民族兴旺的根本所在,其投入也根本不该以其是否能够自负盈亏来评价。
但是,即便使用这种将教育看作普通公共资源的错误计算方式,依旧达不到教育部公布的数字标准。
当看到北京上海高校的费用标准后,这个疑团才解开了,中国的学费恒准测算包涵了两个因素:级差地租与级差工资。 中国教育部将自己当作了“中国初中高等教育集团有限公司”,请大家原谅,这里将两个“中国”做为定语,耻辱放在了这个可耻的赤裸裸,以利润为中心的组织前面。 在商言商,教育部是成功的商业组织,是继“中国医院集团有限公司”之后崛起的专横垄断组织,区别是前者出卖的是民族眼前的健康,构筑肉体上的东亚病夫,后者是出卖民族未来的发展,构筑精神上的东亚病夫。
铜臭所至,白衣天使可以化身为炼狱恶魔,灵魂工程师也可以进化为灵魂敛钱师。 罗斯福的智囊莫利博士曾经说“公共资源一旦为利益驱使,国家职能将毫无例外的堕落于对金钱的追求之中,而终结一切的革命之火也会如期而至。”
读山本五十六传记,有一句话让我灵魂震撼——“正因为吃不上饭,所以才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大力兴办教育。”日本明治初年,长平番武士叛乱,与政府军激战三日,七千精英付之一炬,人民生活陷入极度的苦难之中。但正是这种苦难,长平人采取募集的形式大力兴办教育,聘请当时一流学者担任中学校长,月薪达到了一百二十日圆,而当时,一位纺织女工每天劳作十六小时,月薪仅为半块日圆。山本是通过这种乡里会的救济考取了军校,并且直至他被尼米滋的航空队击毙为止,他从没停止过向乡里会捐款鼓励教育。
而另一位慨叹“唯一的失误是教育”的老人,也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捐献了二万元给希望工程,这大概是他后辈一顿晚餐的费用。但即便如此,也无法丝毫的,甚至是安慰性的修正他的巨大战略失误。 平均教育时间与一国的生产力水平必然相关,这种缺失的直接表现便是单位资源产出比,缺乏教育的农业人口无法转换成合格的现代产业工人,他们只能从事高能耗,高浪费的资源密集与劳动密集产业。 这是一种可以快速激活经济的方式,但同样也是一种虚假的增长,为了眼前利益,我国五十年内的经济规模成长上限至少缩小了四倍。 虽然我国的人力是近乎无限的,但是即便消耗了所有资源,甚至了包括全世界的剩余资源,按照我国的资源产出比,我们依旧无法实现充分就业。 我们使用了仅次于美国的资源,但是产值仅为其1/10,我们已经不可能从全世界再获取更多的资源,即使我们不惜代价获得更多的资源,其结果也将通过产业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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