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个异乡客到浏阳这么多年,又搭上自己不知怎么地,对浏阳的花炮文化和舞美艺术特别感兴趣,业余时间总爱到一些花炮企业走走,一来二去,就结识了一帮花炮朋友。今儿闲着没事,跟大家聊聊我的几位花炮朋友。
土 炮
土炮不姓土,姓刘,是一名花炮企业的技工,专门搞盆花研究。听人说,他的脾气跟他成天打交道的火药差不多,于是落下了这个绰号。可是我却很少见他发脾气,只是嗓门大了点。他爱喝两盅酒,一喝酒就醉话连天,而且一个劲地打响屁,我觉得他的"土炮"绰号就是这样来的。只要一不小心,你的门铃"叮咚叮咚"地响了几声,接着又一阵"嘭嘭嘭"地敲个不停,马上就传来"老坚,老坚,开门,开门"的叫唤,没错,那一定是土炮来了。
土炮是那种五大三粗、墩壮结实的汉子。脸也和火药一样黑,头发却白了一半。土炮对盆花的热爱到了痴迷的程度。他说他喜欢五颜六色,喜欢那种巨响和硝磺的气息,一天不到试验室就闷得发慌。他对硝药的感觉特好,什么药混在一起发什么光,是什么色,一清二楚。据说,有一次喝多了,跑到试验室一顿乱搞,居然发明了一种叫"流光溢彩"的新产品,还申请了专利。后来我问他究竟怎么回事。他瞪了我一眼:“怎么回事?''添光溢彩''第一朵上天只用两分钟,可是我重新配方成功让第二朵上天,用了一个月!”
老 烟
老烟是个残疾人。原来搞礼花弹研究。年轻时在一次试验中出了事故,为花炮事业贡献了一条胳膊。后来就专门从事舞美设计,是那种幽默纯朴并带有些小孩子气的老顽童。打扰你是最没商量的,而且还有一句口头禅:"不打扰你我打扰阎王啊?"
因为工作的特殊,老烟经常出来,到外地燃放焰火。每次一回来就绝对会打扰我,一进门就肯定从包里找出一大堆照片,嘴里还唠叨着:"老坚,你看看,我设计的,程序真复杂啊,燃放的效果怎么样?"
老烟抽烟,而且很凶。每次去他的工作室,他都在电脑旁,仅有的一条胳膊在键盘上敲个不停,嘴里衔着一支烟,从点上到吐掉从来没见离开过。你肯定不知道,老烟45岁才开始学电脑,而且只有一条胳膊!
麦 芒
麦芒长着一张苦瓜脸,用苦大仇深形容绝不为过,他说,孤儿都这样。
麦芒是遗腹子,父亲在他未出世前就病逝,母亲抛下他改嫁他乡从此杳无音讯。他是伯父养大,而且送他读完大学。大学学习是化工,可是毕业后教了几年书,又到沿海地区闯荡了几年,攒了笔钱回来办了个花炮原材料工厂。
麦芒不嗜烟酒,思维活跃而且理性,有几分木讷,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。他潜心的领域是花炮原材料开发,已有好几种新产品上市,生意不错。他对花炮的钟情源于对父亲的思念。由于从未见过父亲,小时候经常听到村里的一些人讲到父亲的情景,尤其是父亲去世,安葬得很简单,爆竹也未放一挂。这与他懂事后见到的婚丧寿诞完全两样,在“花炮之乡”居然有送葬不放花炮的事。他小时候就立下宏愿,长大要做花炮,多到父亲坟上放一些。因此,每年麦芒都要备上好些花炮去父亲坟头放几次。
麦芒目前想的是,花炮的原材料必须改进。麦芒说:"污染的原因,花炮的路越来越难走,环保材料的开发,将是我最主要的工作。"
阿 全
阿全是刚结识不久的朋友,在一家规模企业当安全员。他的工作主要是座在安全检查监控室盯住几台显示屏,监督工人操作。由于长年干这玩意,阿全练就了一双"火眼金睛",眼睛可以几个小时不眨一下。据说他睡觉时也睁着眼睛,信不信由你。
由于他工作认真负责,受到老板的赏识,并封了他一个"安全部长"的官,管三条好汉。这样一来,他的干劲更足了,点子也多起来。他说服了老板,编了一个"安全语录",被厂里戏称为"阿全语录"。要工人上班前齐诵一遍,再开工。下面这些语录,就是他的杰作:
花炮生产,安全第一;
心想危险,手出安全;
不急不躁,安全可靠;
熟悉流程,前途光明;
按规操作,杜绝事故;
高兴上班,安全回家。
摘自:浏阳花炮杂志 (行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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